霜見

＊謝搭檔校稿與賜名（不過搭檔說先暫定，想到更好的再改）

＊山神設定

＊沐秋還活著設定

＊相信我，結局對我來說是TE，絕不是HE！

＊前幾章算過渡章，所以老葉與黃少兩個人都沒怎麼在線

＊OOC有！！

1.獻祭　上

「姑婆、姑婆，和我說故事好不好？」莫約十歲的孩子用期待的眼神詢問著一個滿頭銀絲的女人。

「和姑婆說說你想要聽什麼？又要想聽那個山神的故事？但是哥哥說你總是聽到最後都哭。」

「才、才沒有！！是感動、感動！！！」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個一定要抗議下！

「……是是，好！是『感動』……那我想想要從哪裡開始說起……啊！就從那一夜開始好了……」

***

那是個雨夜，一個延續了快十年饑荒的不平靜雨夜。

祭司與神官們不斷誦念經文祝禱著，時而出現的哭聲交雜在雨聲之中更顯得哀愁，但……所有人都壓抑著，不說話只希望這次能成功解決掉村子當下的困境，畢竟照理說每五十年一次的獻祭十年前才剛結束，如今卻又重複同樣的事情，是因為十年前獻上去的並不是應當獻出去的那個。

偷天換日，四個字說明了一切。

當年一名少年帶著快餓死的妹妹來到被這次指定獻祭的家中，表示願意代替當時年僅四歲的祭品被獻出，交換的條件是要照顧他唯一的妹妹長大成人。

經過一連串的討論與推測，最後神官同意了這樣的做法。

一晃眼，十年過去了，饑荒的問題仍沒有解決，雖然相較於外地，村子的情況並不算是太嚴重，但是，時間拖得越長不管如何都是一件不利的事情。

經過數天的祭祀與問卜，最後神官斷定這是一種名為「欺騙」的行為，所以神不肯解除了這樣的災禍，必需將一切回歸正軌，否則災禍將持續至滅亡之日。

神喻已經說出，就算再不捨又能改變什麼？

經過一番掙扎後最終卻什麼也沒能改變，只能含著淚替孩子穿上大紅色的衣裳，再送上一碗安眠的湯藥讓孩子完全服下。

看到這裡，孩子的母親已經再也忍不住地放聲哭泣，那是一種無力感，無法為自己孩子做任何事的無力感，什麼也做不了……

聽著那樣的哭聲，每個人的心裡都不好受，可是該完成的事情仍舊要完成，畢竟這並不是一個人或一個家族的事，而是關係到一整個村子裡所有人的生命，再不好受都要繼續下去。

祭司們在確定藥力發作後，便將陷入深眠孩子抬至轎子上送上山停在交界處──山神居所之處──附近獻祭就算完成。

從此，再無相見可能。

帶著代為照顧的小女孩，那對將孩子送出獻祭的父母一直站到送轎子出去的祭司都回來了才含著淚離開村口。

－－孩子，願來世你能活得更好，願你依然來當我們的孩子……

而此時的山神居所附近的交界處，「離下次送人上來不是還久？這個是……？」

一邊說邊伸出一隻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好看的手將簾子撥開，「呵呵，長這麼大了不知道大眼還收不收？」

聳聳肩，「算了，管他收不收先帶回去，不然在這裡睡下去會出事。」

想辦法將人揹起往居處走去，而雨在這一夜沒有停過……

黃少天是被一陣疼痛與光聞就令人口水流滿地的菜飯香給弄醒的，那陣香味還讓他做了一個夢。

夢裡他看到有好多好吃的東西在他眼前，但是每當他靠近，桌子就會帶著食物長腳似地往前跑，讓他不管怎麼樣也追不上，最後他是追到了沒錯，不過在咬上一口時，他就被痛醒了。

「靠靠靠靠靠！疼死小爺了，真是哪來這麼香的味道，讓人做個夢也不能安生一下……」一邊說一邊甩甩上面有一圈明顯牙印的手。

等疼痛的感覺過去了才從床上……看形式應該是床的地方爬起來，只可惜走了沒有幾步就踩到自己的衣擺往前撲，跌倒了。

「……這身衣服一定是要用來跌死人的，不是為了什麼『喜事』才做的！說什麼『送給山神是好事所以要穿紅衣』，這明擺著就是騙人的嘛！」揉揉撞到的地方後才爬起身，不過這次他學乖了，有先把衣擺先拉高一點防止自己再一次跌個狗吃屎。

尋著香味提著衣擺走到了廚房，只看到一個人－－從背影判斷是個男人在煮飯，而那些很香的菜香就是從那些可以上桌的菜傳出來的。

看著那些可以上桌的菜，黃少天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很想衝上去吃，他已經快餓死了。

「……咦，你醒啦？菜要再一下才會好，你先去潄洗把現在這身衣服換掉，在你剛剛出來的那個房間櫃子裡有我剛來時穿過的衣服先將就著穿，等我把那些和你一起送上來的東西整理好再讓你換回自己的衣服。」說完就把人直接踢出廚房。

黃少天從頭到尾沒不發一語，不過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他在想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在他被踢出廚房的前一刻，他想到了。

－－蘇沐秋，十年前代替他成為祭品的人，蘇妹子的哥哥。

黃少天之所以能夠一眼就斷定他是誰的原因，是因為他們兄妹兩個長得非常相像。

「不是吧不是吧！都說成為祭品獻給山神的人都沒有回去過沒意外的話都是死了才對，為什麼現在可以在這裡看到……？該不會是傳說中那啥……啊！含怨所以不斷重覆做著生前同一件事！不然一個人怎麼可能在這裡活這麼久……」

邊說著邊進入房間並順利找到蘇沐秋口中說的他十四歲時穿過的衣服，不過這衣服的料子也未免太好了些？

算了，先把衣服換掉才省事，不然一不小心又跌個滿臉灰土，別人不笑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只是念著念著自己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一樣，「應該……應該不會吧！子不語怪力亂神，自己嚇自己自己嚇自己而已，而且如果真的死了什麼的，應該是連碰都碰不到那些東西才對，更不可能煮出那麼香的飯菜，對！一定是騙人的！！」將衣服換好走出去，就看到蘇沐秋已經將飯菜弄好等他一起過去吃。

「呃……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

「沒關係先吃飯。你已經睡了兩天有，先喝點粥潤一潤沒有東西的胃，不然胃容易出毛病。」說完就遞上一碗粥。

聽話地將粥喝完胃口也開得差不多，因為真的餓了也顧不上什麼其他事情，二話不說直接開吃。

看著對方的動作，蘇沐秋也不沒說什麼，只是看著黃少天身上穿的衣服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

直到很後來有一次黃少天和葉修說什麼嫁與不嫁的問題時，葉修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十四歲那會兒剛上山就抽哥的衣服去穿，這不是嫁給我是啥？」

當然這樣的回答只換來黃少天的一陣沉默，他什麼都不想說。

不過，這樣的事情與蘇沐秋當下的表情，正在專心吃飯的黃少天完全都沒有看見，所以不知道是正常的。

而這一頓飯也吃得想當沉默，直到黃少天吃得差不多飽了才開始詢問，「所以，我沒有想錯的話，你應該是蘇妹子……呃！我是說沐橙妹子的哥哥，十年前代替我上來當祭品的人，對吧？」

雖然有猜到，但免不了還是再做下確認，畢竟任何話題還是要先有個開頭，接下來才會比較好詢問點。

「對，那……」

「你要問蘇妹子的話，她人過得挺好的，十四歲的小姑娘越發漂亮了，不過我爹娘有在替她留心想上門求親的人，也好報答你十年前的幫助，十年前真的很謝謝你！」

說完就想起身答謝，只是還沒來得急站起來就被止住了，「沒什麼，只是我才要謝謝你們幫我照顧沐橙這麼多年，另外，你想問什麼就問，我知道的就告訴你。」

「雖然這麼問很沒禮貌，但是這裡就你一個活人？」

聽到這樣的問題蘇沐秋覺得自己有點發暈，「你不是人嗎？」

「……」

TBC.